國王瓦爾德微服私訪返來,國王心情大為好轉,因為他認為自己已經找到在強敵面前解圍的一線希望,心中的焦慮得到了暫時的減緩.前幾天他還愁得茶不思.飯不想,終日驚慌失措.可是自從他見到那個孩子后,回到王宮里,食欲頓時大增,他吩咐下去,讓侍從端來可口的飯菜,而且命令不許嬪妃作陪,獨自一人痛痛快快地足吃一頓.
飯后,他默念了一些禱詞贊美安拉,他又祈禱安拉能夠幫助他.解救他,能夠看在他悔悟的份兒上,饒恕他無辜殺害宰相.大臣.學者的重大罪過.他向安拉懺悔,許下誓愿今后一定要痛改前非.重新做人.
他將最貼心的一個仆人喚來,通知他那個孩子的具體住處,讓他去找那個孩子,一定要不出任何差錯地把那個孩子帶進宮里來.
仆人遵照國王的命令,按國王所說的地址,順利地找到了那個孩子,用平和而溫存的聲音對他說:
"國王誠懇地讓我來請你進宮,他要和你談談,然后讓你平安地回家."
小孩子沉吟一下,故意問道:"國王找我能有什么事?"
仆人說:"這個我就說不好啦,但是我想,他一定有十分主要的事兒,要跟信得過的人交談."
小孩子說:"好吧,既然是國王的命令,我們做奴仆的就只好服從了."
小孩子跟隨仆人信步向王宮走去,徑直來到國王面前,坦然大方地向國王致意問好.國王忙站起身來,親自給他讓座,然后和他親切交談,問他:
"你知道昨天晚上和你談話的那個人是誰嗎?"
孩子說:"當然知道."
國王問:"那你能通知我他現在在哪兒嗎?"
孩子說:"他現在正在和我說話呀!"
"好孩子,你說對了."國王對孩子的機敏和直率非常寫意,便吩咐御廚做了可口的飯菜,讓孩子美美地吃了一頓.然后,他又和孩子親熱地交談起來,對他說:"好孩子,昨天晚上,你曾經對我說,你有辦法,可以使我和這個國家免罹難難,不使印地艾格薩國王的陰謀得逞.我很想知道,那究竟是什么好法子?我已經窮途末路.一籌莫展了,只好把希望全都依靠在你的身上.請你把一切都通知我吧,果然如此,我可以重重地報答你,讓你成為百官之首,我要委你為當朝宰相,憑著你的聰明才智與膽識,這個職位非你莫屬.從今以后,凡是你所指引的,我一定照辦不誤,而且還要不斷地更加地夸獎你!"
國王的封賞是最高最重的了,他原以為這個孩子會得意忘形,不料,他卻顯示得異常地鎮靜,對國王的允諾不以為然,反而用調侃的口吻說道:
"陛下,你的封賞,請留著自己用吧.至于如何去對付印地艾格薩國王,你就去和縱容你殺害先父赫馬斯和其他仕宦.學者的寵妃去商量好啦!"
這個孩子說的這幾句話,猶如晴空中的一個霹靂,頓時使國王清醒過來,他曉暢了一切.他羞愧難當地拉著孩子的手,說道:
"好孩子,你難道就是宰相赫馬斯的兒子?"
孩子正色道:"不錯,他正是我的父親(father)!"
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,國王霍地一會兒站了起來,痛苦的淚水刷刷地往下賤,他懺悔著,祈禱仁慈的安拉讓死者安息.他哽咽著對孩子說:
"因為我的愚蠢無知,聽信了嬪妃的讒言,致使你父親無辜罹難.這個罪孽太深重了,所造成的嚴重后果,完全由我負責.我現在只有請你原諒我,我要讓你來代替你父親的職務,并將使你的品級俸祿再升一級.等到這樁突如其來的災難消弭過后,我將賞你頭戴金項圈.騎高頭大馬,通令全國宣布由你任宰相一職,成為一人之下.萬人之上的朝廷重臣.至于后宮的那些多嘴饒舌.挑撥離間的嬪妃們,我一定要嚴厲地懲處她們.眼下正是國難當頭之際,就請你以國家安危的大局為重,把對付印地艾格薩國王的辦法通知我吧!"
孩子卻并不急于立即說出他的辦法,反而對國王說:
"我想聽聽你對安拉的起誓,保證按我的意見行事,因為只有這樣,才能消弭我所有的顧忌."
國王照辦,立即發誓道:"在我和你之間,有安拉作證,我一定事事按你所說的去做,絕不違背你的意志.你是我的首席軍師.從今以后,你所決定的事,我一定不加以干預.我所說的這些,我可以對安拉起誓."
赫馬斯的兒子小赫馬斯聽完國王的誓言,徹底打消了心中的顧忌,便對國王直言不諱地說道:
"陛下,關于對付印地艾格薩國王的辦法,我是這么想的.首先,待到復書的期限屆滿.信使前來取復書時,你就要求再延長限日.那時,他必然會以其國王的命令不能更改而加以拒絕.在這種狀況下,你要保持住,務必求他延期,但不要確定拖延到什么時候.信使得不到復書,就會心懷不滿,你就設法進一步激惱他,讓他不斷地發泄不滿情緒.這時,你要安排人詳細地記錄下他發泄不滿情緒時所說的過激的言詞,特別是他在盛怒之時的所作所為.掌握了這些把柄后,你把他叫來,背后嚴詞訓訴他.你可以義正詞嚴地質問他為什么要在人前造謠生事,這樣在他無力反駁的時候,先用氣勢把他給鎮住,嚇唬他要嚴厲地懲罰他;然后再通知他,我們對待有罪之人,一律遵循'饒恕是仁慈的性格,這句格言,不懲罰他.經過如此這般軟硬兼施過后,再趁機對他說明脫期復書的原因,并不是因為我們無能為力,而只是因為國王陛下日理萬機,無暇復書而已.你背后拿出他送來的那封信再讀一遍,讀完了以后,你要顯得不屑一顧的樣子,哈哈大笑一番,再問他是否還帶來了別的信,如果帶來了,就拿出來,以便一并給寫復書.你如此做了,就是在向他表示,他們國王的信,對我們來說,是無足輕重的,根本就不值得獨自復書.這樣一來,我們便可背后指斥他的國王是個沒頭腦.少理智的家伙,因為他在信中提出那樣的要求,只能引起我們的仇恨,激怒我們發兵去懲罰他,從而給他自己招來殺身之禍.他聽到這樣的威脅過后,一定會非常的鎮靜.到了這個份兒上,我們不妨給他提供一點兒回旋的余地,你可以表示這一次就暫時不責怪他了,因為他是一個見地淺薄.意志脆弱之輩,我們不會和他盤算;而且,以我們國家一貫的威嚴體面來說,先給他一個警告,提醒他今后不要再如此魯莽!那才是明智之舉.但是,如果他仍然執迷不悟.一意孤行,敢冒天下之大不韙,再犯同樣的錯誤,那我們就決不會再虛心了.最終,你要向他表明你對他們國王派他前來送信這件事的看法,指明他們國王顯而易見是不計后果的無知愚頑之輩,顯而易見,他朝中的宰相并不是足智多謀的,否則怎么沒有為他出謀劃策呢?他怎么會如此不明智地寫下這樣的一封信來奚落.譏諷我們呢?不過,他既然現實上已經向我們下了戰書,有來而無往,也是有失禮節的,我們也要給他一個與其信同樣性質的答復.但是我只需讓一個小孩子給他寫復書就可以了,大可不必像他那樣地煞費苦心."小赫馬斯說到這里,見國王聽得入了迷.連連搖頭稱是,便又持續說道:"陛下當著來使之面,發了以上的議論過后,隨即派人喚我進宮,等我來到御前時,陛下把印地艾格薩國王的信拿給我看,并命令我當即給他寫復書."
國王瓦爾德聽著小赫馬斯的話,眼睛瞪得越來越大,精神越來越振奮,頭點得越來越快,對他的念頭連連稱好.從小赫馬斯的話中,他看到了退敵的希望!他熟悉到小赫馬斯那超凡脫俗的聰明,不僅表示萬分地佩服,而且認為他是國家的棟梁,于是他重賞了小赫馬斯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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